道:“清河,不必多礼。”
却未料,清河郡主却将置于腰腹前的广袖一拂,将装作没有看到似的,直接避开了魏帝的搀扶,最终将手搭在一旁的沈月澶手中,由沈月澶宓雅儿二人搀扶着缓缓起得了身来。
整个过程清河郡主冷傲庄严、按部就班的守着礼数,哪怕置身于魏帝身前,从始至终都没有抬眼将其看过一星半眼,亦再无多话,连声多余的寒暄都没有,她气质雍容清高,哪怕在天子跟前,竟也没有落下半分贵气。
魏帝定定看着她,抿嘴不言。
一瞬间,整个沈家宅前的气氛仿佛大变,在场所有人在此刻纷纷噤若寒蝉,大气不敢出一下,唯恐天子震怒将来。
一眼望去,哗啦啦的竟全部都是女眷,各个穿丧带白,身侧无侍女,无随从。
一直到最后,才见沈烨,沈庆,沈戎,还有沈钰四人落在最后踏出,沈烨好似一夜之间变得深沉了,成了一株沉默的参天大树,沈戎那张俊美的脸上一条颀长的刀痕直接从眉骨削到了左脸上,伤口瘆人可恐,那张俊美的脸面俨然尽毁,至于沈庆,臂上头上皆是白布深捆,可见伤势,这是沈家目前为止仅能露面的四人,不知是不是仅剩的四个男人。
第162章
话说浩浩荡荡的黑金色仪仗队一路从巷口远远驶来,天子六驾,前方内侍高举华盖开道,后方百余名御林军团团护卫,所经之处,所有百姓齐齐跪拜,皇家威仪,至高无上。
仪仗队最终稳稳停在沈家大宅门前,而以清河郡主为首的一众沈家人顷刻间哗啦啦齐齐朝着天子匍匐跪拜相迎——看着眼前这一幕,沈月澶下意识地朝着身侧宓雅儿看去,却见宓雅儿定定盯着沈琅斗篷下,露出的那一根麻绳。
那是柳莺莺头上戴带的麻绳,她今日亦是跟所有人沈家人一样,身上戴了孝。
她知,在她冲过去的那一刻,她的名声,她的身份地位恐将会轰然崩塌。
她知,在这个世道,女人什么都可以丢,唯独应该牢牢守住这颗心,不该丢。
可是无论多么清醒冷静,无论多么沉稳持重,这一刻,她却只想跟着心走,做自己想做之事。
柳莺莺牢牢攥紧了沈琅胸前的那片玄色衣袍,用力的攥着,唯恐再一松开,便如同梦中的那些画面般,顷刻间化为乌有。
温润的眼泪一点一点没入坚硬的胸膛。
只觉得脑海中嗡嗡作响,轰地一下有什么炸开了似的,等到她缓过神来时,竟已不自觉地拔腿冲进了人群中,朝着那个方位冲了过去。
与此同时,只见马背上那道威厉身影骤然翻身下得马来,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之际,便眼前一抹白色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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