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四层楼高的筒子楼。
斜对面是8号,一栋两层楼的居民房,住户是卷烟厂供销科科长一家。他家的二儿子和自己是同班同学,平时是经常一起耍的朋友,所以相熟
正当他从记忆中抠往事时,后背的9号门“吱呀”一声,突然门开了。
从里边走出来一个青年男人。
青年男人叫卢学平,35岁左右。梳个大背头,上身是这年头非常流行的枪驳领西装,配一条又肥又大的太子裤,裤腰上打着14个褶子,脚上套一双黑色真皮鞋,非常神气。
这是卢安的堂叔,在市电视台当记者。同时也是西门庆的信徒,社会大变化时期的残次过渡产品。
此獠面如冠玉,貌比潘安,长相差一丢丢就赶上自己了,卢安暗暗赞叹。
当然了,人家那风流倜傥的路数是自己拍马也追不上的,他不得不补充一句。
卢学平取下“高考复习中,请勿打扰”的牌子,丢到院角落里,随即大踏步走了出来。
后面还跟着一个面容姣好的女子。
由于此女是堂叔众多野花之一,注定是过客。这类人卢安从不打招呼,不记名字。
见到门外等待的卢安,卢学平啥废话都没有,右手插兜,利索地掏出10块钱塞给他。
卢安也不客气,接过钱说:“多了5块。”
挎着女子往前走的卢学平背身挥挥手,头也不回地道:“今天是中秋节,多出的5块你拿去买月饼吃。”
卢安懒得矫情,这年头村里手艺人的工资才12,普工10块。
5块钱可是半天工资,傻了才不要咧。
对着女人背影评估一番,嘀咕给个“一般”评价,他走进了大门。
先是把门角落里的“高考复习中,请勿打扰”的牌子挂到墙壁上,接着把院门关好,随后才往里边行去。
几十年没回来了,卢安站在院子中央,看着不结葡萄的葡萄树和挂满黄瓜的黄花苗,一时间感慨万千。
不同时代有不同的印记,贵妃巷随着新世纪的到来,这些会在“发展经济”的口号中被拆迁,从此烟消云散。
所以现在还能看到旧时旧物,他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有五味杂陈,有倍感珍惜,还有些仿徨和不知所措…
葡萄树是孟清池种的,在天井中疯长却没有结出一粒果实。
而黄瓜苗则是从他老家农村带过来的种子。
整个夏天,他吃的最多的水果是黄瓜,吃的最多的菜还是黄瓜。
都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过去几年他年岁虽小,但做菜的手艺却非常了得,一个黄瓜都能弄出好几个花样。
比如清炒黄瓜丝啊、水煮黄瓜片啊、拍黄瓜啊、酸黄瓜啊、酱黄瓜等。
自信点说,要是有其它配菜,他手里的黄瓜能比肉好吃。
摘一根黄瓜,在身上糊弄几下,卢安拿在手里咬一大口,推门走进了堂屋。
嗯?有味。
推门就闻到一股怪味。
他站在门口看到那张皱得不成样了的老旧沙发,面皮都在抖。
好你个卢学平!就知道这10块钱不是那么好拿的。
如今竟然嚣张到作案现场都不收拾了。
你给老夫等着,下次得涨价,卢安在心里给那混蛋记了一笔账。
把书包放下,找出花露水到处喷了喷,把门窗都敞开,随后在堂屋里细细转一圈后才往自己卧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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