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
我从未见过那般壮丽的景象,也从未见过那般艳丽的人。
将军哥哥说,那白衣人便是天底下赫赫有名的画皮师。他身后的少年,怀里抱着的更是天下
第一名刀——归隐。
画皮师可以将影卫易容成王兄的样子,影卫世世代代忠于王族,只要我在,沧漓便不算亡国。
我信以为真,不知道他其实只说了一半。画皮师的确可以更改人的容貌,只是他再神秘莫测,也造不出那一双绿色的眼睛。
所以,他取下了我的眼睛。
黑暗中剜心般的痛苦几度让我痛昏过去,从此,这世间一切光明再与我无缘。我嚎叫,挣扎,放声大哭,可就连泪水都成了针刺一样的折磨。
对于那时的我来说,死亡是奢侈的妄想。每次上药都仿佛让我的身体重新忆起剜眼之痛,撕心裂肺。
我的眼睛......那只剩下两个骨洞的地方时常有刀刻的痛苦,流过脸颊的,也只剩下温热的血液。我哀求着不知是谁:“求求你,求求你,杀了我!”
那人为我上药的动作微顿,最终还是抽身离去。
王兄曾说我不慧,现在看来,我何止是不慧,简直蠢笨至极,无可救药,尚不知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要无端忍受那些苦楚。
直到我在颠簸中惊醒,马车外的人声嘈杂烦闹。将军哥哥的声音温柔如往日,蓦然在我耳畔响起。
“阿挽,你的眼睛还在,跟以前一样漂亮。”
我恍如做了一场大梦,依稀忆起短短数日前的年少过往,越发觉得可笑。
人大抵都是会变的。
他们追求金钱,追求地位,欲望就如雪球般越滚越大,迟早会把他们自己吞噬的一点渣子不剩。不知什么时候,那个儒雅有礼的小哥哥竟变了一副样子,也成了在权利的笼中作茧自缚的囚鸟。
我告诉自己,我是沧漓国的翁主,是王室最后的血脉,我必须要护住沧漓的国泰民安。
我听见影卫以王兄的身份承袭爵位,听见将军被新王封为摄政王,听见将军的家族在沧漓一手遮天
我是沧漓的翁主。即使指甲嵌进血肉,也再感觉不到痛了。
西北的烽火台终究还是燃起了狼烟,在帝都新帝登基的
第二天,诸侯谋逆,天下大乱。
沧漓不过一边境小国,又怎堪大国的兵火。当新王下令,命长翁主赴燕国和亲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我一定会回到这个地方,带着几年来夜夜悲鸣的痛苦和满腔怒火,报复那个亲手将我推下深渊的人。
我所深爱的这个国家背倚连绵雪山,是有名的美人之国,王族姬氏更是其中翘楚。我自幼相貌出众,倒是从未想过,终有一日,我竟要用这失了眼睛的脸去博得一个男人的欢心。
白绫覆眼,白衣翩然。桃花树下,那是我与他的初见。
怪道世人皆爱这副皮囊。他是燕国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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