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以后可怎么见人?
可眼前的人是至高无上的天子,她一个小小的婢女又如何能拦住?
正在她手足无措时,那扇紧闭的殿门,忽然打开。
门后的女子,身着绯红宫装,乌青长发用一只玉簪挽起,素净的面容虽未粉饰,但就此迎客也并不让人觉得失礼。
她淡扫一眼屋外浩浩荡荡的人群,俯身行礼。
“参见皇上。”
夏亦辰压抑着心中戾气,死死盯着面前几乎与自己同样高挑的西北枫。
“是不是你干的?”
虽是问她,但语气却几近肯定。
西北枫淡笑:“皇上您指的是?”
她知晓夏亦辰是来找她算账的,因此也并未打算将他迎进殿内。
四目相对。
她凤眸清澈,有着置身事外的淡然,落在夏亦辰的眼中,胸腔的悲愤几欲喷涌而出。
他咬牙,“你知道朕指的什么。”
“臣妾确实不知——”
话音未落,一只大掌便掐上了她的脖颈。
那修长有力的手指,此时犹如猎食的苍鹰,死死扼住了猎物的喉管。
只需用力一捏……
弦月吓得惊叫出声。
她扑上前,跪倒在地,急切道:“皇上恕罪,若是主子有什么得罪您的地方,您惩罚奴婢就好,您不能……”
她的泪水夺眶而出。
夏亦辰充耳不闻。
他眼尾泛红,死死盯着面前的女人。
五弟,五弟死了……
甚至就连尸体,都被野狼啃食残缺不全……
他痛苦地闭了闭眼,猛地加重手上力道。
西北枫云淡风轻的表情,终因被他掐着喉咙而逐渐瓦解,变得痛苦扭曲。
在来大夏之前,她早已将夏亦辰调查得清清楚楚。
这位新皇,从小就是个温润的性子,心地也是极为柔软。
在她的认知中,这样的人,根本不适合坐在皇位上。
她一直深信,夏亦辰不会为难于她。
因为她是西凉送来和亲的公主。
若她在大夏出了事,两国关系交恶,势必会引起战争。
届时,百姓流离,生灵涂炭,这绝不是夏亦辰所愿意见到的场景。
她从不怀疑自己的判断,只是这次,她似乎失策了。
她能感受到夏亦辰周身的暴戾之气。
也能感受到他是真的想要自己的命。
夏亦渊,是他内心不可触碰的底线。
“皇上……”
弦月奋不顾身上前扯住夏亦辰的衣袖,妄图使他放手。
可她不知,此时的夏亦辰,已是压抑到极致。
他利落抽出身旁侍卫腰间的长剑,毫不犹豫刺下。
剑刃贯穿弦月的身体,她双手无力垂落,倒在地上断了气。
鲜血流淌,染红华阳宫殿前的青石阶。
随行的宫人皆垂手躬身,犹如雕塑。
因长时间缺氧,西北枫眼前阵阵发黑。
她艰难地望向躺在地上,双目圆睁的弦月。
夏亦辰已经失去理智。
她毫不怀疑下一个死得会是她。
一把短匕自袖管滑下,她笼在宽大水袖下的手,捏住了匕端。
她对上夏亦辰猩红的双目,凤眸中闪过阴狠。
她是不愿意对他出手的。
夏亦辰死了,于她来说,并无好处。
可现在,她别无选择。
捏着短匕的手背青筋暴起。
她用尽仅存的气力,朝他的腹部捅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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