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旧,大街小巷的路旁都种着梧桐树。初秋梧桐树还未落叶,多年老树的树冠遮天蔽日,阳光穿过层层叠叠的枝叶,在街道上洒下星星点点的光斑,显得安详而静谧。
唐意在一条两边都是居民楼的巷子下了车,路上没什么人,也没太多车辆。
建筑普遍不高,最高的只有五层,两米高的青砖围墙将小区和街道隔开,透过围墙上的雕花镂空窗可以看见花木繁茂的绿化带。
唐意沿着围墙寻找小区大门,走着走着,她眉头一皱。
空气里传来似有似无的拉锯似的噪音,和这静谧祥和的街道格格不入。
又往前走了一段路,拉锯似的噪音渐渐清晰,唐意终于听出了这是什么声音。
二胡!
好难听的二胡!
她第一次听到这么难听的二胡!
难听到让她有些好奇,想看看能拉出此等惊天地泣鬼神之音的是何方神圣!
循声走到街道拐角,转过弯就看墙根儿地上铺了张报纸,上面放个搪瓷碗。报纸后面摆个小马扎,上头坐了个老头。
老头一头钢针似的短发支棱在头上,银白里掺杂了少量黑色,脸上一道自左侧眉骨斜向下贯穿至右边脸颊的伤疤,让他看起来一脸凶相。上身穿一件洗得发白的军绿色衬衣,下身穿军绿色的确良裤子,脚上是黑色手工布鞋。
怀里抱着把紫黑色的二胡,闭着眼睛,摇头晃脑,拉得一脸陶醉。
乐声里毫无技巧,全是感情。难听到方圆几米杳无人烟,远处的路人纷纷掩耳绕路疾走。
唐意看到了赚钱的商机!
她在报纸对面蹲下来,龇牙咧嘴地听完了全程不在调上的不知道是什么曲目的曲子,尽力让自己忽略拉大锯似的声音,去体会曲中满溢的情感。
一曲终了,老头睁开眼,声如洪钟,“给钱!”
唐意讲道理,“我觉得应该你给我钱。”
老头:“你从头到尾听完了我的表演,竟然想不给钱?”
唐意:“我从头到尾捧完了你的场,上哪儿你都找不着我这么敬业的托,所以该你给我钱。”
老头冷笑,“你觉得我拉得不好听?”
唐意十分震惊,“你觉得你拉得好听?”
老头拈起面前的搪瓷碗抖了抖,里头几个钢镚叮咣作响,“有人愿意给钱,就是好音乐。”
唐意看看那几枚钢镚,诚实地说:“我觉得给钱的人应该是想让你别拉了。”
老头咣一声把碗往地上一杵,“不好听你蹲这儿听完了!”
唐意就着蹲的姿势,左右切换重心,轮流伸直腿活血。
“我蹲这儿呢,是想跟您谈一笔生意。我看得出,您是真心喜欢二胡的,”她先是顺着对方的心思说,在心理上拉拢对方,然后话锋一转,“但是呢,您这个技术啊,还有一些提升空间。”
最后,唐意图穷匕见,一脸热情,“要不这样,我教您拉二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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