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选择
入秋后，一场雨连绵不断，细细蒙蒙地下了两天。
风也刮得厉害，北城夏季仅剩的那点潮热被风雨洗刷得很干净，空气都是微微溼潤的，呼吸之间，还能闻到一丝丝沁人心脾的草木香。
跟随秋雨同时到来的，还有八院最新一期的医援名单。
手机文件点开，看到霍骁名字的时候，俞锐当即皱起眉，按掉手机立马就去了麻醉科。
到门口，俞锐先是透过玻璃窗往办公室里瞧了眼。
百叶帘都是拉上的，缝隙之间也没见一点光线落出来，像是屋里没人，里面连灯都没开。
但去之前，俞锐特意查过麻醉科的排班表，知道霍骁已经连熬了三天手术，现在正好没班。
确信霍骁就在里面，俞锐敲了敲门，直接转动门把走进去。
果然，办公椅上的人影，四仰八叉地仰躺着，双腿搭在桌面上，身上的洗手服皱皱巴巴，光看身形轮廓就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颓废。
俞锐把灯拍亮的时候，冷白光线有些刺眼，霍骁下意识抬起胳膊去挡眼睛，导致下巴上那层密麻的清茬越发显眼。
他看着霍骁，沉默半天，视线移到窗外，乌云蔽日，天空是黑沉沉的，连带着屋里的气氛也一片阴郁。
俞锐最后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往外走。
“阿勒泰那边有家三甲医院希望我过去，不仅是做技术培训，院长那边还想让我长期留下来管理整个麻醉科。”霍骁将杯子扔进垃圾桶，回应的语气毫无起伏，表情看起来也很平静。
“先喝口水再说话，你那声音我听着扎耳朵。”
单看霍骁这幅样子，简直比他从研讨会回来那会儿还不要命。
顿了两秒，俞锐才出声，将柴羽的原话转达给对方：“他说，只有我能面对自己了，我才能真正面对霍骁。”
抱臂靠在桌沿上，俞锐直奔主题：“这次去新疆的医援，你报名了？”
“你——”俞锐身子都站直了，他盯着霍骁傲然直立却又满是疲惫的背影，嘴巴动了半天，可都不知道说什么。
没再说话，说得再多，也不过是让对方更加难受而已。
不止如此
高一那年，丛凉相机里的照片被人恶意张贴到公告栏，柴羽因此无端陷入流言和恶意当中。
倒难得有这么老实听话的时候，俞锐笑了声，心里默然叹气。
到门口时，他按住门把又顿住，像是犹豫了许久，他还是决定开口：“手术前，柴羽跟我说过一句话。”
俞锐实在哑口无言，不知道该说什么。
俞锐也没转身，就这么，彼此背对着。
可离开后，他又总是忍不住偷偷回来，就为多看柴羽一眼，确保他安然无恙。
俞锐一怔，随后轻扯嘴角，笑了声。
有那么一瞬间，他都想跟丛凉一样，指着他鼻子骂，直到把霍骁骂清醒为止。
俞锐皱了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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